重逢第一日之后,阮清郁与虺文忠默契地没有再提及虎敬晖,直到出了正月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虺文忠能够悠闲地在山中呆上一个月已经是忙里偷闲,自然不能再多停留了。
这是阮清郁一早就料到的结果,他只是问:“我们会有朝一日站在对立面吗?”
虺文忠露出复杂的神色:“也许。”
“我们做个约定吧。”阮清郁笑着对虺文忠伸出手,“如果有一日我们两个不得不刀锋相向,那么不是我杀死你,就是你杀死我。我不想死在别人手里,你也只能由我杀死。”
虺文忠握住他的手:“一言为定。”
一月之后,天气回春,阮清郁便也离开了深山,重新踏足江湖。
三年来,阮清郁踏足大周境内大小州县,四处游历、行侠仗义,一柄幽兰剑比他的脸还出名。
江湖上曾有逸闻,一青衣剑客斩杀为祸乡里的盗匪,负隅顽抗之人见到他长剑出鞘,认出幽兰宝剑,大惊失色:“你是阮清郁!”随后跪地求饶。阮清郁放了他一命,这盗匪改邪归正,帮扶乡里。
阮清郁不为名声所累,每到一处仍是先遍尝当地美食,让他名满江湖的那些路见不平之事,也确实只是他顺路顺手而为。
这一年秋天,阮清郁走到了河北。幽州之后,阮清郁鲜少涉足北地,正好走到了这里,他便决定多呆些时候,好好品一品北地美食,顺便在此地度过这个冬天,感受一番河北的新年。
过了新年,阮清郁便闲不住了,他改不了喜欢乱转的脾气,饶是冬季寒凉,他还是从城里买了腌制的菜肉,背着行囊出城进山。
北地到了冬季气候寒冷,山中尤甚,因此山里的人少,除了常年进山的猎户,很少见什么游人。这里空气湿度高,山中湿润,又有薄雾环绕,称得上一方美景。
不过他也没想到,一时兴起进个山,还让他在官道上捡了个人。
那人一身士兵军服,身上带了重伤,由官道只身策马,应当是传送军报的令兵。他的身后有十余名紫衣人追着,那些人行动正气、训练有素,阮清郁一看便知道是杀手,便干脆出手替那令兵解决了杀手。
令兵伤重无法支撑,从马上甩了下来,阮清郁扶起他,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。
“多、多谢侠士相救。”那令兵的声音颤颤巍巍,“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,能否麻烦您送我去崇州城外右威卫军营?”
阮清郁没多问,给这令兵包扎了伤口后便扶他上马,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军营,二人同骑一马,另一匹马做替换使用,昼夜兼程,在第二天清晨便赶到了右威卫。
军营之中,外人无法擅入,阮清郁在门口被拦了下来。
“我是来送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