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的天边,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,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,就像数不尽的黑蜂。
细碎的颤音,像蜂群扇动翅膀。
找到声音的源头,并没有令吕开他们感到开心,相反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们的脚底板直窜上来,在他们的身体迅速蔓延,他们就像一群被冻住的雕塑,一动不动。
咔咔咔,牙齿颤抖的声音,突然响起。
刚刚还口若悬河的文康,身体抖得像筛糠,惨白如纸的脸,瞳孔中只有无尽的恐惧。
那是多少人?
数也数不清。
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甚至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场景。通往罪门的通道,叫做死亡归途,沿途铺满累累尸骨。惨白风化的骨头,已从森森白色变成黯淡的灰色,死亡归途是一条灰白色的通道。
在被驱赶到罪域的最初百年间,有多少人死在这条路上?数也数不清。那时候,这群罪民桀骜不驯,悍不畏死,疯了一样冲击罪门。
当时驻扎在罪门的不是一个兵团,而是两个兵团。
血腥的镇压,让这条通道铺满白骨,死亡归途之名渐起,从那之后,冲击罪门的罪民越来越少。在文康他们驻守的这些年,几年才能见到零星几个。
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?
数不尽的人潮黑压压如同忽倏而至的铅云,遮天蔽日。
原本如蜂群般的颤音,像靠近的潮水,愈发清楚,那是他们飞行搅动的气流声汇集而成。
颤音之中,伴随着如同战鼓般的震音。
咚、咚、咚……
却只见一只五千余人的兵团,整齐如同刀切,每一名士兵脚下赫然可见一面透明的空气盾。五千人同时踏碎空气盾飞速前进,声如重鼓,伴随着肉眼可见的空气流轰然向四周迸散,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笼罩罪门。
杜克有些眼红地看着零部。
此次出战,可谓倾巢出动。不仅唐天杜克的兵团全都出动,还有一些匆匆组建的其他兵团,也跟着一起。唐天懒得理会,杜克也不反对。这群乌合之众,杜克压根没有想过他们的战斗力,但是罪域终究是他的家乡,他希望这一战能够给血性渐失的罪域带来更多的改变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人,见证此战。
少有人知道杜克曾经闯过罪门,罪门有多难闯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哪怕有唐天之助,他依然下了死战之心,胜则生,败则亡。
已有死战之心的杜克,反而更加心静,看到的东西更多。
他最关注的就是零部。零部展现出来的战术水平,远超过其他兵团,杜克总是不禁幻想着,自家的兵团有一天也能做到这般地步。
唐天打量着罪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