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是从西侧门进来的,那里素日荒凉,没什么人进出,还是阿香好人缘,同府上小厮混得亲近这才得了消息。
那大夫老眼昏花,山羊胡子稀疏,若非阿香出声,只怕大夫要撞到门口屏风上。
阿香不禁笑道:“老郎中,这么大个屏风也瞧不见啊!”
静影隔着屏风温声道:“阿香,不得无礼,给老郎中上座。”
阿香吐了吐舌头,将饭桌前的圆凳搬到老郎中身后,那大夫也颇为有礼,还回头致谢:“多谢小姐。”
那大夫往日出入在民间,不曾去过似桓府这样的高门府邸,见阿香穿着打扮都如此出挑,人长得也好,衣裳还是绸缎的,便以为是个小姐。
于是阿香噗嗤笑开来:“老郎中,我可不是什么小姐,我只是个丫头。您可真是抬举我。”
她素来孩子心性,这会逗着老郎中倒是开心,静影无奈的摇摇头,对郎中道:“把脉吧,别理这丫头。”
老郎中眯着眼睛,将三指搭在静影腕上,抚着山羊胡须,捻来捻去,最后定住神色,将手指从静影腕上移开,静静道:“夫人是喜脉,只不过脉息颇弱,要好生调养,否则腹中胎儿性命有虞,老夫这便为夫人开一剂方子给夫人作安胎之用。”
“咯噔”有什么东西落地,原是静影手边的杯子,被她不小心碰掉了,她的嗓音微微颤抖,继续道:“那便有劳大夫了。”
大夫留了一剂安胎的方子后便走了,静影看着那张方子,在阿香出去送客时,陡然将方子攥成一团,而后又撕了个粉碎,将碎屑撒得满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