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秋雨一场凉,眼看着就要寒露了。
乾清宫的寝殿里,皇帝坐在灯下生气,阮升垂着手立在一旁,觑着陛下的脸色,寻思着要说些什么的好。
“……陛下,要不您就歇下吧,更深露重,仔细着凉。”
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,低头看看右手边的那方帕子,又看了看窗外阑珊飘零的夜雨。
“十三年了,她惯常每日晨起时都去洱海边儿跑一圈马,再去喜州城里瞧白族的姑娘妇人们织纺扎染,到了晚间再回王府里同她哥哥嫂嫂一道儿用饭。”
“也有不掼常的。年年蝴蝶会,她都要……”皇帝忽然悲哀起来,嘴角向下,像是要哭似的,“大理那么好,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?既然又去见雪兔不说,还去见寰儿,说明记起从前的事儿来了……怎么会这般突然?”
阮升陪着陛下长吁短叹一会儿,道:“奴才突然想起一事来,喜州城的探子两月一报来的密信里说,今岁的蝴蝶会上惊了马,娘娘为了救她的子民,驯马时从马背摔下,还叫马蹄踢中了头,会不会是……”
皇帝闻言,甚觉有理,过了一时却又生起气来:“既是如此,为何不来见朕?”
他站起身,把手里的帕子气冲冲地扔在了地上,站在窗边生气。
“朕是不会原谅她的!”
阮升跟在陛下的身边,点着头附和着说是,“……叫禁军去查,有些惹眼,奴才派了几名内官去丽正门大街打探,不显山不露水的,倒问明了许多。”
“娘娘此次回京,是随着滇南进京的商队而来,赶了一个月的路,目前下榻在的金店,明面上是诚亲王的产业,实际两个月前秘密交割给了滇南会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