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裕安抿了抿唇,纠结许久。

“我在门外帮你守着,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

房门一关,整个屋子内就只剩下沈安合一人,屋内的火炉他早就令人撤走了,窗口大开,冷风随意灌进屋内,清冷至极。

鹤翎是火热之毒,远宁山极寒,此刻服下再合适不过。

他没有犹豫,打开瓷瓶,将那赤红色米粒大人却足以要人命的药丸给服下。

明明只是一颗药丸,但入口仿佛一条火龙般顺着喉管而下,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给烧烂,咬紧牙关,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。

体内的火热让他出了一层层的汗珠,整个人仿佛被放在笼屉之中。

空气稀薄,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折磨,嘴唇鲜红,脸色却惨白至极,眸子紧闭,眼下的睫毛随着身体疼得抖动而微微颤抖。

屋内冷得茶杯上都蒙了一层寒霜,可他整个人如坠火海,闭上眼睛之后,屋外的雪色消失。

眼睛和身体都在告诉他,他此刻正在被热火灼烧。

沈安合努力维持着清醒,但是思绪却忍不住飘远。

他六岁时进入沈家,为沈家二爷的养子,与此同时,噩梦般的生活开始。

六岁孩子小小的身子缩在地牢角落疼的发抖,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鞭打得衣不蔽体,他不知道那些人给他服下了什么。

他只知道好疼,好疼!

嘴角的鲜血任由他如何擦拭也擦拭不干净。

他那个时候无比地期望地牢牢门可以打开,放他出去。

但等到耳边铁链声响起,地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时候,他看过去,看清楚那个逆着光走进来的人便彻底绝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