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宫人前禀告,她就知道,秦淮已经死了。

她轻叹一口气,伸手将茶杯端了起来,就借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,总是要习惯的。

秦淮是个大奸宦,他的丧事自然是没有大办,只一席草席卷了送了出去。

等到褚泱来到慈宁宫的时候,谢太后正坐在后花园中修剪着花草,看见他来了也只是扫了一眼。

让他坐下,无怨无恨,语气平淡至极。

褚泱垂下眼睫,看着和平日无异却又处处不同的谢太后,轻声道。

“秦淮死是必然,母后还是不要太伤心了。”

闻言,谢太后的动作一顿,脸上不仅没有浮出半点的伤痛,反而还露出一个笑容,转头看向褚泱:“哀家知道,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护住我。”

只有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秦淮的身上,她所做的一切错事是受到了秦淮蛊惑。这样才能保住她这个太后,谢太后心中都明白,秦淮心中更明白。

所以那一日,在祭台下的时候,秦淮对自己的恶行没有半点反驳。

可她和秦淮早就绑定在一起,秦淮做的那些事情大多是得了她的准许,她比起秦淮也好不到哪里去,更何况她还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侄子。

想起谢蕴道,谢太后的心头一窒,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。

她开始回想,回想自己在谢家的时候,又回想离开谢家的时候。

“哀家十六岁的时候便嫁给先帝为后了。”

当时谢家是朝中重臣,她嫁给陛下为后也是早就定下的事情,现在回想起来,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