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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相府,正厅。

秦文正坐于上首,身旁几案上的茶水已换了两盏,但他都未动一口。

秦文正已从刚得知这些糟心事时的震惊, 到此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头绪。

当务之急, 并不是追究责任,而是要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此事对自己仕途的影响。

屯粮以待高价出售, 其罪名可大可小。但由于今年同时又有水患, 粮荒, 漕运受阻等困难, 储粮问题已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。

圣人命大理寺严打屯粮商户,其一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从各富户口袋中抠出粮来,其二,也是在应对此次的连连灾荒中,找个宣泄的突破口。

而这些囤积居奇, 妄图发国难财的粮商,也就首当其冲,最先被拿出来开刀。

当然,此法也大快人心, 毕竟世间仇富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, 且鲜有富商不屯粮的, 只是程度不一而已。

当一个个富户被收缴粮食,查处严惩时,也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大家对灾荒的不安情绪,可以说,是一举几得。

秦文正心中有些羞恼,他自己,居然从冷眼旁观者,变成了登台唱戏之人。就算此番自己不会触怒龙颜,也会成为同僚口中的笑柄。

圣人心不可测,此事的严重程度,还未见分晓。

而宋眉提心吊胆地绞着帕子,脑中不断在措辞,一会儿文正问起这个事儿,如何说才能把自己摘干净。

两人就这样在厅中各自默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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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炷香之后,秦文正看向宋眉,声调颇凉,

“铺子被抵押,是怎么回事?四叔去江南购粮,又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