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旁,一名约莫豆蔻年华的姑娘以绢帕掩唇,踮脚凑到另一名与她容貌五分相似的女子耳边:“姐姐,我打听过了,确实是长公主殿下的鸾驾。”
两人唇角立刻挂出欣喜笑意。
顾钦辞耳力极好,听到后不由愣怔。
宁扶疏?
朝歌长公主在朝堂外的名声可谓两极分化。寻常男子大多批判她干权驭政,又鄙夷她淫逸重欲,为世间女子之耻。而恰恰相反的是,思维大胆开放些的女子皆以长公主敢打破礼制为榜样。
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,女子却不能左拥右抱。凭什么男子可以入朝为官,女子却只能在后宅相夫教子。
这礼教,本就是不公平的。
而宁扶疏,她在礼教之外。
再加上朝歌长公主仙姿玉容,有倾国倾城之貌,哪能叫人不好奇,不想一睹绝代风华。
当厌翟车驶近,夏风吹拂车帘掀开一条缝隙,艳若桃李的眉目在眼前晃过。
阁楼上的女子折下窗边一朵茉莉花,抛向车鸾。
瞬间,其余人纷纷效仿。有花的抛花,没花的扔丝帕,手上什么都没有的甚至从旁边水果摊抓起果蔬丢出。
顾钦辞冷眼旁观,心想宁扶疏确实貌如桃花玉面,般般入画。
可那又如何。
还不是疑心忠良的卑鄙小人。
古有万人空巷,看杀卫玠。现如今,他紧盯着那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厌翟车,只盼有哪个果蔬长了眼,狠狠砸到宁扶疏的脑袋,把人砸死最好。
“阿嚏——阿嚏——”宁扶疏坐在马车内揉动鼻子。
怎么回事?这天气已然入夏,暑气可感,自己怎么接连打喷嚏?难不成有谁在骂她?
宁扶疏眼眸流眄,望向被微风吹开的车帘外,一道挺拔如松的傲然身姿立在人群中,格外显眼。
果然啊……
果然有人骂她。
“停车。”她纤柔手指在阳光下恍如玉色,轻撩开车帘,明眸定睛在顾钦辞俊朗面容,“侯爷现在有空否?”
顾钦辞不冷不热道:“没空。”
宁扶疏早习惯了他对自己没好脸色,顾自续道:“本宫想请侯爷看一场好戏。”
“没兴趣。”顾钦辞面色不改,依旧是同样态度。只要是从宁扶疏嘴巴里出来的话,不论什么,他都没兴趣。
“是吗?”宁扶疏倏尔扬眉一笑,歪了歪头好整以暇问他:“有关镇北军吃不上盐,吃不起肉的戏,侯爷也不感兴趣吗?”
顾钦辞陡然愣怔。
下一秒,车帘外的人影蓦地不见了。
迎面吹来裹挟花香的薰风,山眉海目的主人拉开了车门。
作者有话要说:[注]1金陵玉树莺声晓,秦淮水榭花开早,谁知道容易冰消。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。——引用自:孔尚任《桃花扇·哀江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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