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茉所住的偏院在乔府的最末端,他走了很久才走到。
入目所见的门板单薄地悬挂在框上,似乎稍稍一碰就能彻底掉下来。
许久没有人住的小院子里早已长满了杂草,破败的厢房里蜘蛛网纵横交错。
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勾起浅浅的弧度,鸦羽敛下了他此刻的情绪。
昏暗的室内有几束光落下,是来自于头顶破了数个窟窿的房梁。
最角落的柜子很不起眼,但他还是注意到了。
暗沉的房间中唯剩男人微不可闻的脚步声,他轻轻揩拭过上面的灰尘,熟悉的笔触映入眼帘。
画上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,编着长长的麻花辫,鬓边戴了朵茉莉花,露出犬齿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。
这是她的自画像。
柜子里的衣服大都是浅绿素青,也没有几件,因着常年换洗早已泛白。
他忽而想到她来王府的第一夜,玲珑有致的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嫁衣,大抵也是她第一次穿这般颜色。
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?
他记不起来了。
乔家被抄一事举朝轰动,卫君霖龙案前的折子都堆积成了山,以左相为首,无一不是在弹劾卫君樾任意妄为。
然而另一边的摄政王府却不为所动,一场由宁安侯府伊始的冥婚引起整个禹京哗然。
此时的乔府中空无一人,可大红绸缎与双喜红字却布满了所有窗梁,微风浮动,盛大而诡异。
十里红妆绕了禹京城三圈。
棺木与红妆,丧乐与喜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