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取过搭在旁边的外衫,又俯身给她掖好了被角。
“睡吧。”
乔茉瞪大了眼:“?”
“再这么看我,我不介意——”
“睡了睡了。”
瞧着小姑娘一头攥紧被窝里,卫君樾无声轻笑,随即吐了口浊气快步往外离开。
四月辽川的夜晚留存春寒,可依旧有人需要数桶冷水澡去降一身火气。
那夜之后乔茉本还躲在院内不敢出去,唯恐碰上他,后来才知他也是那天之后再没回府。
乔翊的启程让整个北宁军进入战时状态,乔茉放下的一颗心又跟着提起。
拓跋茵灿烂的小脸也耷拉了下来,除去白日中来找乔茉说说话,几乎再无笑颜。
乔茉看在眼里心中也并不好受,毕竟乔翊此前已经有了一次‘战死沙场’的经历。
失而复得的痛她想都不敢想,只能默默祈祷此战平安顺遂。
然而事与愿违。
就在五月中旬,前线忽然传来西北第七城的储备军火引燃,突袭轻骑兵折损大半的消息。
乔翊以及跟随的一众亲卫受了重伤,北宁军后备接应支队救援数日才寻到了他们的踪影,可活着的却只有乔翊一人。
乔茉跌跌撞撞地跑到军医营帐时外面,只见一盆盆血水从中端出。
她脑袋一阵眩晕,腿软之际忽有人掌住了她的后背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卫君樾皱着眉。
“我哥哥”乔茉双眼瞪大,喉咙干涩不已,“我哥哥他怎么样了?”
那些鲜红色刺眼得很,胸腔涌动的钝痛让她几乎站不稳脚。
乔翊此时正昏迷不醒,一支残箭穿透了他的左肩,骇人的伤口还没能看清,眼睛便被身后跟来的男人用手掌捂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