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翰林院找这卷目录已经花了不少时间,加上之前从安定门到翰林院,现在从翰林院又到大理寺,已经接近下午五时,这个点是各衙署放班时间,他在大理寺没等多久,裴纶很快便带人从城北那边回来了。

为了防止泄漏风声,他特意让裴纶在大理寺中找了个隐秘偏僻的小厅,这才把那卷复抄的目录拿出来,一边让裴纶看一边说他的分析,但其实不用他分析,以裴纶的能力也能看出端倪,看完整整一卷目录,他果然也把目光所锁定在“幽州布政使秦高”这个人上。

“是不对劲,过了幽州边境就是燎狗抢走的蒙州地界,就算清剿其他蛮秃子,这么多军功也不该全落到秦高头上,何况他是布政使,典型的文官,也没听说他有带兵打仗的本事,凭什么拿这么多东西?”

白靖文:“所以要查,就从这些封赏入手,跟这个比,找白磷是细枝末节了。”

裴纶为难道:“封赏都从国库支取,国库纪录由司礼监管,那是赵会的地盘,我们……”

白靖文:“昨天太子不是给你东宫令了?”

裴纶:“可殿下也说了哪儿都查,就是不能去皇宫禁苑,国库和司礼监就在皇宫里边。”

白靖文:“那我来找你干什么?”

裴纶:“……”

真不是裴纶没胆子,如果他是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,大不了陪白靖文走一趟,但他得想着大理寺这些弟兄,考虑自己的家族,还有太子萧景行对他的信任,别看那天赵会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跟着他们查案,最后两不相干事情便过去了,但那是因为有萧庆宁在,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,别说什么大理寺少卿状元郎,就算中书省和六部重臣,得罪了大宁朝第一宦官照样吃不了兜着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