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靖文尚未近前,水榭的雕花折门从里边被人推开,白靖文发现是那晚在宫门外等候慕容雅博的蓝衣少年。
他开了门也不说话,只是盯着白靖文看,似在用目光对白靖文搜身。
“阿弈,白殿魁不是外人。”
慕容雅博在里边发了话,这个叫做阿弈的蓝衣少年让开了身位给白靖文放心。
白靖文向他拱了拱手,这才迈步进门。
慕容雅博不知点了什么灯,水榭之内并非是红色或者黄色的火光,而是一种趋于白色的清辉,像月光。
屋内陈设极能体现慕容雅博此人审美,最明显的,左右墙都是嵌入式的书架,上边的书册似被重度强迫症患者加以整理,按照大小高低分门别类,摆放得一丝不苟,除此之外,都是古琴、棋盘一类物事,白靖文初进门,正面面对不能算是墙的一面墙,而是特意设计的另一排折页镂花木门,出去便是连着廊桥的湖心。
这像是慕容雅博平时读书凝思之处。
此时,慕容雅博从门外走进来,他穿了一身素净常服,袖袍不再像那身绯红官袍阔大,缩小了一圈,衬托他更为清瘦雅洁,而与之前最为不同的是,他的双手不再藏在两袖之中,左手戴了一个黑色手套,右手一如往常,肤色白皙,玉指颀长,极为好看。
他往中间那张方桌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与白靖文相对而坐。
“又一年中秋啦……”
这是慕容雅博的开场白,他继续感慨:“往常这个时令,我们燕州快下雪了,阿弈,你们辽州也下雪了吧?”
蓝衣少年:“下,好看。”
慕容雅博笑了笑,问白靖文:“你和庆宁府上的阿云相熟?”
白靖文:“不算相熟,点头之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