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庆宁微微颔首,瞧了眼快要明亮的天色,再看地上那用匕首自尽的人,说道:“他原本是我内务库的人,虽说变节,到底有主仆情分,我们走后,你埋了他。”
左胜领命,萧庆宁问白靖文:“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白靖文:“没有。”
萧庆宁:“那走。”
四人上了马,出了孤魂冢上了通向大名府的官道,此时天光大亮,霜露深重,万物萧索,在萧索的尽头,白靖文四人看见了一座宏伟的城池,那是“放大版”的朱仙集,两面环山,南北通衢,俨然是易守难攻的地形,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名府了。
他们自西门进入,一州府城自有繁华气象,天亮才不久,街市店铺,市井小贩均已出动,成群的牛羊穿街过巷,冒着腾腾热气的胡饼肉汤浓香四溢,俨然是一派太平景象,不过只要稍微观察便能看到繁华背后许许多多烧穿的洞,因为街面上除了宁朝百姓,还多出许多带着圆形毡帽,穿着长筒马靴的燎人,这些燎人趾高气扬,大多被养得又肥又壮,与瘦弱谦卑的大宁百姓对比鲜明。
上官妙云气不过,说道:“我得教训几个出出气!”
萧庆宁道:“别多事。”
上官妙云:“晚上我穿夜行衣出来暗杀,能杀多少杀多少!”
裴纶苦笑道:“你杀了又如何?你杀一个,官府得陪两个的钱,这些钱从哪里来?还不是这些老百姓帮你赔付?”
上官妙云咬了咬牙:“那就学左胜那些人一样,晚上偷偷溜到蒙州找这些燎狗晦气!”
裴纶再不言语,他知道上官妙云是赌气,杀几个燎人有什么用?杀一百个一千个又有什么用?朝廷不争气,他们便杀一万个还是得跟燎人卑躬屈膝。
他们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,随后皆缄默,白靖文留心观察大名府的风俗人情,于繁华街市下马,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布政司衙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