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云霁道:“说得好。”

上官妙云也给萧庆宁竖大拇指,而座下的赵公明等人早已语塞,萧庆宁这番话在自嘲之中有着坦白到不能再坦白的坦白。

等了半晌,左丞相王延年道:“诸位大人,大宁历代规矩,皇帝大行颁发国丧诏书之日,即位诏书也要传告天下,由新君主持大丧,新君一日不定,国丧也便一日不能举行,大行皇帝于蒙州薨逝已有月余,早一日安葬便早一日入土为安,国丧诏书请赵学士与翰林众学士拟定,即位诏书便由老夫执笔。”

赵公明还在坚持,急切道:“王公相!这如何使得?!你乃堂堂一品……”

王延年抬手将他的话语打断,说道:“赵学士,大局已定,请勿再言。”

崔固安亦说道:“即位诏书出自我与王公相之手,与诸位大人无关。”

言外之意就是承认萧庆宁上位是中书省的事,他和王延年担了这个“千古骂名”。

这两个老狐狸何其狡猾,如此一来,他们在赵公明这些清流文臣这边得了个人情,也给萧庆宁卖了个好,即位诏书是他们所写,算是拥立新君的有功之臣,之前他们放萧景祐离京这件事,萧庆宁也不好追究了。

萧庆宁知道他们的小算盘,也便不去拆穿,说道:“有劳两位公相,劳烦诸位大人,无论诸位大人怎么看不上我,请务必记着‘国事艰难燎人势大’八个字,我上位之后会倾举国之力跟燎人开战,到时还请诸位大人同仇敌忾。”

说完,她站起来向众臣拱手行了礼,只有王延年和崔固安向她回礼,赵公明等庙堂重臣不为所动。

而不管怎么样,这一趟下来,左王右崔和这些清流派文臣也暂时稳住了,京城防卫她们也已经完全控制住,皇后那边的外戚集团暂时解决,皇族宗室也就无人出来跳脚,剩下的就是等待国丧仪式,宣告即位。

此时夜已深沉,皇城到处飘摇着白色的丧幡与绦带,在灯火通明的照耀下,于阴暗处影影绰绰,像是河底的额水草舞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