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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院无穷碧 泽殷zern 915 字 4个月前

见他们个个怒形于色,恨不能冲上前理论,我心中愧疚:苦了你们了。

闻言,两人连连抱拳:我等本是庶人,辛苦是分内应当。

可女郎身为主母,这日日辛苦我们是看在眼里的,他瞿晃发达了便休妻下堂,哪有这样的道理!

另一人在旁边帮腔:是啊女郎,我们不如一纸诉状递到本家,端看瞿家主怎么说!

我摆摆手,一言不发,只抬头望向院中那颗高大的酸枣树。

昨日在梦里,我并未接下休书,而是风风火火一路闹到瞿氏主家,将瞿晃无由弃妇的丑事搅得满城皆知。

再然后,我便被活活吊死在了这颗树上。

第四章

傍晚,我带着长工和嫁妆箱子回到位于滁州城北的牛尾巷。

我阿耶得了消息,早早便在巷口张望,见他面容沟壑,霜雪满头,枯朽的身子在风中不住打着寒颤,我不由得满心羞惭:阿耶,女儿不孝,给您丢脸了。

对此,我阿耶唯有长长一声太息。

两名长工帮我将箱子抬进出嫁前的闺房,房中一应布置如常,窗前一面明镜,微染尘埃。

我揽镜自照,却惊见脖子上一圈深深红痕!

是耶,非耶?

真耶?幻耶?

只是不知,这到底是我自己无意中挠的,还是梦中吊在那树下……

来不及多想,我到柜中翻出一个羊皮围脖将将挡住伤处,便换了一身短衣去店里做活。

距巷口不远的一爿菽饼店子,便是我们父女二人的生计,此刻门口堆满了热气腾腾的滚烫菽豆,而我阿耶正弯腰在盆前翻搅,脊背躬曲,单薄如一把残弓。

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……

我鼻尖酸涩,忙蹲到他身旁帮忙。

不知何时,云中落下酥雨,前方鸣声清越,缓缓行来一辆银顶垂纬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