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那人眼波微澜,只是淡淡一哂。
第十九章
我阿耶自从在菽饼店子受了惊吓,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,现在甚至连汤水都喝不进了。
在某人授意下,杀墨杀砚延来了昨日那名良医,经他数次用艾灸气海、百会两穴,人是醒了,却嘴歪眼邪,口流涎水。
见我神色忧愁,老叟叉手行礼:令尊年龄已大,有此风痹之症本是寻常,女郎且放宽心。
此症,无法可治么?
除非能去上京……老叟说着,连忙改口:或是圣人所御的洛京、世家所踞的陈郡,往这两处寻宫廷御医、杏林圣手,或有一线希望。
因胡羯南下,滁州往他城的方向遍布流匪,且随时都有被兵戎袭击的可能,如今城内早已戒严,只许进,不许出。
这希望听起来,竟是单薄而渺茫。
送走老叟后,我拿起阿耶手臂,轻轻贴在自己面颊上。
难以置信这张曾经宽大温暖,能为我遮风挡雨的手掌,如今居然如此干瘪冰冷,仿佛一用力便会捏碎。
屋内一盏孤灯,烛影飘摇。
屋外却是狂风渐起,入夏第一场暴雨,即将席卷而来了。
第二十章
几日后,天气晴好。
我推开轩窗,却见一个修长身影摈弃左右,独自在院中缓行。
似是感觉到我的凝视,对方一顿。
我忙将窗牗合上。
再次坐到镜前细看,只觉脖颈酸痛,那梦中留下的勒痕颜色稍轻,但仍有一圈红痕触目惊心,如一道蜈蚣蜿蜒于肌肤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