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坐在风里久了,我浑身寒凉:我只是一末等士族女郎,如何配得上你重金相聘?
我在家中也不过庶子而已,与你正相配。
他往后走几步,轻轻一推,我身下的花架便渐渐摇曳起来。
金子就算了,衣裳都是去成衣巷子现买的,你若不喜欢那款式颜色,自己拿去退了换了,都随你。
我……
怎么不高兴?莫非是礼聘太少?
当着面前铺了满箱的金珠,我不好发违心之言,他见我默然摇头,凑近了柔声道:还是我相貌鄙陋?
说着,他微低了头看我,一缕鬈发垂在额上,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,又像西域深海中的鲛人,有一对清透如洗的眼眸。
这摄人心魄的艳色扑面而来,任我如何张口,也说不出一个丑字,只能讷讷:不……不是,是你太凶了。
……
你杀人如砍瓜切菜,我不喜欢。
花架渐渐停了,对方一扬手,又晃悠悠地荡了起来。
身在乱世,我为挣功名,不得已刀口舔血,可都是战场上见真章,从未伤过老弱无辜。
顿了顿,又道:你若怕刀,我以后不再拿到你面前来,好不好?
见他声音宛然低沉,有些嘶哑,我轻咳一声:还有,你声音也不好听。
只是被人下了毒,烧伤了喉咙,过阵子就好了。
不得不说,对方这放下身段,温柔入骨的样子,实在令人迷惑,也令人心软。
鸡蛋里的骨头都被挑完了,我无法可想,目光渐渐凝在了面前那箱金珠上。
你先前说,家在陈郡?
是。
那我嫁去陈郡,你能让我带上阿耶吗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