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口气,强笑道:一年两年三年,我都等得,只是不要叫我等一辈子。
忽地,我腰肢上横了只大手,还没反应过来,已被人用力带在了怀里,用满是青髭的下巴用力摩挲:无论何时,只要你等我,我都会回来。
听他娓娓述来,我忽然喉头哽咽,几乎句不成句:那,万一你死了呢?
你放心,生有人,死有尸。
听到这里,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泪水!
说到底,无人知晓这是否是我们的最后一面,我孤身追到这里,也不过想再看他一眼罢了!
许久。
慕容垂默默擦干我面上水渍,轻声道:莫哭了。
终有一日,我会还你一个河清海晏的大邺,天堑终成坦途。
见我用一双泪眼望着他, 他忽然手抚鬓发,指尖扯住玉冠,轻轻一拽,长长的乌发泄了下来,接着横刀一削,将一缕长发递到我手上。
从此以后,魂梦相牵,你便是我的归处。
第四十五章
无论我多么不舍,慕容垂的大军仍然开拔了。
而我则被他委托给王玙,被带回了家乡滁州。
知道我做了十几年的菽饼,王司徒令我牵头,王家人从旁协助,在城中分家制作草绳锅盔,再将一批批军用干粮运往北方。
我答应了。
这样一来,即便慕容垂在北我在南,也能帮上他的忙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日日稀里糊涂地被推着走,忙得昏头涨脑,也渐渐在等待中淡忘了惶惑与痛苦。
期间,慕容垂常有来信,虽然笔墨不多,却都写着一笔安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