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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,相信你夫君的能力。”他的话颇有安抚的意味。

我扬起一张笑脸,“我自然是信的。”

他情绪渐渐平定下来,窗外暮色四合,我本着侍奉于人的态度,抬手就要为他脱去官服,还没挨到他的衣襟,手腕倏地被他攥住,我不明所以地望向他,他眼神一贯的温柔,不过这次好像还带了点疼惜,只听他道:“你不用这样,这些事不用你做。你从前如何待我,现在就如何待我便好。”

我当即愣在了原地。

回想起之前我侍奉他的时候,他好像也有过这样子,当时我刚来府中,执意要为他脱衣,甚至要服侍他沐浴,我清晰地他眼里的惊讶和不悦,不过自己早已习惯,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妥。

原来他是在心疼我。

那些遥远的,已经封存的记忆,仿佛撕裂了般纷至沓来。

幼时我同魏竹生其实是青梅竹马,从小到大,十年间一起玩过弹弓,捉过兔子,还在泥里滚过,有次他惹我生气了,对那次我记忆犹新,因为我拿着柳条狠狠抽了他一路。

而且还不止一次,而我永远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,都是他在身后追着哄我,我才对他有好脸色。

这般对比下来,我好像真的不是我了。

可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变得开始对任何人笑脸相迎,极近讨好,我也忘记了,许是被主人磋磨开始,许是入青楼开始,因为对于那些大人来说,我的感受并不重要,只有将他们伺候舒服了,我才能少受些折磨。

当年和魏竹生分开时,我才十岁,他家要举家搬迁,后来十年我们便再没见过。

十五岁,家父被害,同年我求上了我主人。

十七岁被主人送到了青楼。

二十岁时再次遇到魏竹生,他将我赎了出来。

我突然眼眶有些酸,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,我和他早就不是一类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