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领命穿过数条游廊,一步不停来到殿下歇息处,门口的两名宫人不识眼色,拦住他道:“这是戌时,殿下及侧妃早已歇下,公公来叨扰什么?”
刘裁从进东宫的那一刻起,太子殿下便吩咐了,只要是太子妃的事,他都得当成天大的事来对待,哪怕现下太子殿下正同孟侧妃在就寝。
他扯开了嗓子喊:“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,小皇孙殿下发热了,眼下太子妃一筹莫展,正抱着小殿下垂泪呢!”
说罢,他瞪了门口两位宫人一眼:“若是耽误了小皇孙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晏君怀披上衣袍很快从中出来,只见素来在沈融冬身侧服侍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面:“殿下,奴才方才说的便是全部了,这可怎么办才好呢?”
晏君怀走过他身旁,步履渐快,朝花攒锦聚的游廊深处踏去。
“殿下,”谁知孟欢的声音喊住他,仓卒过来,“妾身也要一道。”
她上前握住太子殿下的指尖,怎料他不动声色抽离,孟欢的手心里顿时一片冷寂,仿佛上面残存着的热气都是幻象。
“您不必如此为难,”孟欢徐徐笑道,“妾身也是惦记小皇孙殿下,即便只在殿外望上一眼,能够确保他安然无恙,妾身便心满意足。”
晏君怀无动于衷:“孤去去就回。”
直至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游廊里,太监心急火燎地跟上,余下两名自知没尽到本分的宫人,脸颊迎来火辣辣的两掌,听得侧妃恨恨道:“要你们在这里守夜有什么用?”
余光里侧妃死死扣住自身的手,脸上不复任何温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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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太医为盼儿诊断过,施针期间,他的脸仍然皱巴,稀疏的眉毛拧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