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卫在外没驱赶马车,而是牵拽着马匹使其缓慢行走于闹市间,沈融冬在车内将帷帽戴好,见着对面僧人没有下车打算,而是道:“贫僧不适应这繁华街市。”
那为何又一道来?
沈融冬在嘴边嘀咕句怪哉,只同两名亲卫进了贩香珠的铺子,在货架上挑选着将要购置的辅料。
身后闹市熙攘,沈融冬挑得仔细,只看着与绿竹记载的价位并无出入,便商定好了数目,由他们打完包送往马车上。
其实只要略略多添几两银子,便可以直接送往寺庙山门,但眼下城内形势严峻,沈融冬也不便强人所难。
采购完香珠,马车内跻身四人,也还有一大半空当。沈融冬坐在车内观着车外,眼看路过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食楼,匆忙喊停,让其中一位亲卫进去打包几样招牌菜色出来。
“太子妃,这马车上都自备了干粮,再说回寺里的路程得有小半日,我们尚未走到第二间的铺子呢,哪里还敢耽搁,”实则他看离得马车里远了些,压低声音为难道,“主要是这聚仙楼,虽是汴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食肆,可那招牌多半都是荤食,饶是精致素食,也做得不如荤食一半好吃,我们有大师在,还明着吃荤食,是不是不太好啊,恐怕是会引来佛祖怪罪……”
“你们平日里也没少吃,”沈融冬笑道,“莫以为本宫不知。”
在只有粗茶淡饭的寺庙里,平时习惯了大鱼大肉的壮汉们怎么能忍得住?
他们时常会与山下的猎户做交易,或是自己馋虫上身,干脆去山林里打些小鸟小兽,就地吃了。
绿竹将这些事当成闲暇时的笑谈说给她来听时,沈融冬没去管,一方面,也觉得的确是苦了他们。
但眼下揭穿,一点情面也未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