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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要离开崇恩寺的前一日,沈融冬因着绿竹的殷切,伴同她一道去看灾民们木雕。
同灾民们之前暂居的棚子一般,他们在寺庙里寻了块空地搭建棚屋,足以遮风挡雨,木雕制成后存放方便,也不至于天色不好便着急忙慌去躲避雨雪。
每个人井然有序,各有明确的分工,负责挑拣枝干,以及负责雕刻,还有最末将木雕件染味漆色的人,都各不相同。
“小姐,您别看这些小玩意儿看上去简单,可实际真要做起来,中间过程复杂着呢,”绿竹给她一一介绍,“要令那些大胡子们满意,少说得拿出十二分的功夫,我们这些木雕件制成,纵然是完美无瑕的一件,他们不过只肯出五十来钱,因此都不容易,全靠辛苦挣钱。”
“不若小姐,您也来试试制上一件?”
看出绿竹这几日里,都在尽力让她高兴,沈融冬不忍拂她的意:“好。”
她从一位灾民的手里接过木雕刀,学着其他灾民的模样,标记好下刀的地方,再精雕细刻。
手中的枝干逐渐现出雏形,沈融冬将它握在手里,心里确实舒坦了些许。
仿佛下刀雕出的碎屑,是她心中堆积过久的郁气。
绿竹时隔须臾,回来望见太子妃手中,笑盈盈道:“小姐,您雕刻得真好,假以时日,定能成为巧手。”
沈融冬扬唇,她手里的木雕件远比不上任何一位灾民手中雕出来的木雕件,知道绿竹是在吹捧,说了也止不住,便也由着她说。她的手在捏绣花针时还算是稳当,可一旦操上木雕刀,雕刻这么半日,只不过雕出一个雏形出来,能看清是枚佛陀的脑袋,已经是相当不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