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融冬隔着一重朱红的木门,黯然着再次轻问:“我想知道,是出了什么变故吗?”
里面还是无人回应。
沈融冬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若是你其实不想的话,那么大可以同我直说——”
话音方落,木门被从里推开,沈融冬抬眼看,一道较于她高大许多的身影,出现时遮着面巾,漆黑的瞳仁涣散,她仿佛还从他的身上,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沈融冬的心思一颤,“这是…”
“撞见了野兽,因此受伤。”
沈融冬苦笑:“是因为我逼迫你,你不愿意吗?”
见他不说话,她转身道:“无论是野兽的伤口,还是其他,伤口不经过处理不行,我…我去给你熬药。”
沈融冬转身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能无所顾忌接受了他受伤的事实,其实心里可能也是觉得,他是受伤了才了无音讯,而不是因为想撇下他们的约定,这样反而能落下心里的石头。
香积厨里,炉火烧得正旺,沈融冬拿着蒲扇轻扇,喉咙被熏着,轻咳了几声。
待到药罐冒出滚滚白烟,弥漫出苦涩的味道,沈融冬用巾帕包裹着药罐耳朵,将它从炉灶上端起,一路走出香积厨,又前往僧人寮房。
这回没敲上门,门是虚掩着,她轻轻一推,便能望见屋内的一切陈设。
沈融冬端着药罐放往桌上,继而视线轻微一偏,她心里倏然一沉,披着袈裟的人手里握着的东西,不是书卷,而是画像。
她探手去摸自己腰侧,心思更沉。
她将波斯人的那一副画像放置在了马车中,可是自己画的这一副一直藏身在身上,恐怕是方才未曾注意,在推开门的一刹那间,便掉落在了地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