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他一句话都未曾同她说过,装出的模样也好似根本不认识她一般,她依旧止不住在心里百转千回,甚至猜想他胸膛的伤可曾好些,来到陛下的眼前都不忘提出救沈温,莫非上一回受伤,也是为了沈温吗?
一想到这里,愧疚同其他的情绪翻江倒海交汇,沈融冬更压低脑袋,根本不敢面对晏迟。
晏君怀本来把玩着手里的血玉玉佩,嘴边的话乃是无心说出,望见身侧人的异样,他不由得问起她:“冬儿,你怎么了?”
沈融冬喃喃道:“可能是方才活动得多了,现下有些胸闷难受。”
“忍着些,”晏君怀平素里表面什么都由着她,可现下这样的时刻,不免劝着她道,“皇叔方归来,不好拂了他们的兴致,再勉强呆上一会儿,待到宴席过半,孤再唤人陪同你回东宫。”
炉香阵阵,熏得人犯困,沈融冬低低嗯了声。
她勉强支撑着自己又听了会儿,若是无意间抬眼,连热着脸面躲开目光,当作她未曾看见过。
“皇叔,”酒宴进行到小半时,晏君怀忽而起身,朝着对面举起酒盏,“孤同父皇一般,亦有多年未见过皇叔,甚是想念,见皇叔呆得拘束,不如由孤来陪同皇叔喝上一杯。”
晏迟举起自身的酒盏,同他一饮而尽。
晏君怀跟着举盏:“皇叔果然好气魄,孤自愧不如。”
晏迟再没说话,他饶是成了端王殿下,也是那一副沉默寡言如同渡上一层霜雪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