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君怀始终冷着一张面,饶是听见荀太医这么说,也未表露出任何的愧疚。
待到荀太医开完药方,沈融冬喝着宫人熬好端上来的汤药,晏君怀的情绪不明,始终在低沉地看着她。
忽而,他从绿竹的手里接过汤药,拿着汤匙,自己勺了黑乎乎的汤药,亲自喂到沈融冬的唇边。
沈融冬看见是他喂的药,心里气血翻涌,打定了主意不喝。
未料到晏君怀钳制住她的下巴,压下眼底一片阴翳:“你不喝,就别怪孤再像方才一样强迫你了。”
沈融冬身子微颤,背过身去,凝滞了两下,抱歉道:“殿下,臣妾不能够服侍您,是臣妾没有尽到本分。”
“不要再说什么听着假惺惺的话,”晏君怀冷道,“相处十几载,孤还不了解你吗?怕是现在在心里乐得,终于盼到了这及时的病症,转过身来,让孤喂你。”
沈融冬只有回过身,晏君怀霸道地将汤匙喂到她的唇边,她的嘴唇方挨上,便强行撬开喂下去,一勺接着一勺。
沈融冬不自主蹙眉:“苦。”
晏君怀望着沈融冬的神色,明明是在简单地控诉,可是在他看来,她的眼眸里对他来说有了撒娇任性的味道,他看得怔住,一时间不能停下。
沈融冬喊出那一声,完全是下意识,只因她喝汤药时一直都有蜜糖辅佐,而这回荀太医给她开的汤药更是浓稠几分,苦涩的滋味加倍,令她一时忘了眼前是谁,明明是在折磨着她。
沈融冬喝着药,苦得眉头愈蹙愈深,眼见药碗见底,要探手去拿备在春凳上的蜜饯,可晏君怀端着一张脸道:“不许吃。”
沈融冬苦笑,看向他:“殿下,臣妾便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,死法也不应当是被活活苦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