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太妃?”晏君怀将经书缓缓合上,目光深幽,略带疑惑,“为何时辰上如此凑巧?”
沈融冬的一颗心悬吊着不上不下,分明坐在椅子上,如同挨上了针尖顶端。
“罢了,”晏君怀起身,笑道,“冬儿,既然宁太妃都已经来了,那么我们这些小辈,不如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。”
沈融冬感受到他投来的神情无端说不清道不明,声音也似夹枪带棒,她不自在别开眼,轻轻应了一声好。
行至一半途中,她的脑子如同被疏通,蓦地霍然开朗。
晏君怀在宫宴上,疑心过她与晏迟,所以现下那般看她,正是因为宁太妃是晏迟生母,他的疑虑仍未消散,所以才会这般微妙?
沈融冬滚动着喉头,逼迫自身不再去深入揣测。
来到佛堂,偏巧不巧,正好是她初次来过的这一间,宁太妃一身素色跪往蒲团上,她整个人如常伴青灯古佛那般淡泊宁静,阖眼喃喃,诚心祈求。
沈融冬进去,胸膛撞得厉害,近乎不敢看她。
关于宁太妃的事迹,她知道的只有些微,她还在嫔位时,并不受先皇宠爱,虽是诞下了晏迟这位皇子,可先帝子嗣众多,宁太妃的家世不好,并无娘家从中扶持,从进宫到诞下晏迟,只是升了个妃位,在后宫里,能湮没进人群中。
宁太妃诞下晏迟,按理说她不同于其他膝下无子的妃嫔,本可以同晏迟一道去雍州封地,但是她始终未曾选择跟着儿子走,而是守候在先帝身旁,直至先帝驾崩,现下她的宫殿,早已与冷宫无异。
当今陛下宽仁,允准一众太妃太嫔在京畿走动,这崇恩寺,便是宁太妃最常来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