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譬如上回替我担下名声,给你赠送过香囊的僧人,”晏迟道,“包括他在内,都是随同我一道从雍州归来的人,太妃与方丈交好,她知晓我回京路途遥远,艰难险阻,扮作外出云游归来的僧人更方便,此事陛下亦是知晓。我本想,先暂住崇恩寺,寻个好时机再回城,谁曾想,被你识破了身份。”
“至于之后,受伤的事,”晏迟放轻了声音,“与你和沈温都无关,不必挂怀。”
沈融冬了然于心,道:“我一度将你当作真正的僧人,是我眼拙。”
“说是也不为过,”晏迟笑道,“我一有机会,便同云游四方的僧人谈论佛理,平素里信佛,算得上半位出家人。”
“可是你破戒了。”沈融冬方说完这一句,便噤声。
晏迟也不自觉微怔,听得她抿起唇,细细说道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你自称是佛门弟子,欺骗佛祖,都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回。”
听到她像是要同他较量似的指控,晏迟才知道,是他想多了。
“你说,”沈融冬手里的动作顿住,“那日往伤药里掺杂其他药的人,是不是有可能,是暗地里想要作祟的那些人?”
“你不必忧心,”晏迟听见这桩,眸光霎时深重,攥紧了双手道,“若是找出他们,定不会轻饶。”
沈融冬轻嗯了声,晏迟低下下颚,看见她肌肤细腻的脸上,四处布满了桃子那般的细微绒毛,纤长的眼睫乌黑,簌簌颤动。
他心中不知觉一动,略略抬手,正巧沈融冬扬起脸:“包扎完了。”
晏迟登时收回自身的右手,火速别开脸,装作方才未曾妄图对她进行任何举动,不动声色,将手藏回进了宽袖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