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而言之,你不用来操心我的婚事,”沈温没什么好气,半是戏谑半是认真,“我说,你这么着急让你的新婚夫人离开,她的面上还蒙着一层面纱,这样都不敢让我多看几眼?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不能让我知道吧?”
晏迟笑得淡然:“当然没有。”
门外,沈融冬依旧躲在门后,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书房里两人的对话。
沈温似笑非笑的这句,更是让她如临大敌,只是不能真的将脑袋探进去望一眼究竟,接下来许久不再听见屋内有声音,她也只能静静等待,将满心的好奇按耐住。
书房里,沈温讥笑一声,坐下来猛灌了两口茶水,久久未说话。
晏迟倒也沉得住气,陪他一道用茶,任凭他四处打量。
过了一阵,沈温不经意般朝屋外看了一眼,正好一抹轻盈的桃红布料消失在书房门槛前,那是晏迟的王妃。
冬儿最是喜素,可那是表面上的事,他知道她心底当真是喜欢艳丽的颜色,只是和晏君怀在一起太久,反而自己束手束脚,压制了自己所有的情感。
他方才一度没有忍住,想要揭开她的面纱看看,看看面纱底下到底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张脸面,幸好理智克制情感,他忍耐下来,没再涌起那股冲动。
眼前晏迟将沙盘重新布置位置,或许也觉得是时候该出声,低声说道:“现在时机未到,不宜轻举妄动。”
沈温抬起目光盯着晏迟的脸,神思飘忽,他已经没去想圣旨的事。
他新拈起一枚旗子,重新插在沙盘上属于他和晏迟两方大军的中心,这枚新旗子同样和遥远的汴京禁军遥遥相对,它被簇拥着,却显得孤立无援。
他笑道:“你忘了?我们还有一枚棋子,对于晏君怀而言,是最容易抓住他弱点,也是最容易让他丧命的棋子,而我们在这过程中,根本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。”
将话放完,他兴味渐浓,盯着晏迟的神色,静静等待变化。
只要那个人和冬儿有一丁儿联系,便是她只是长着一张同冬儿相似的面孔,被晏迟拿来当做替身,他的表面都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