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府的后门和前门一样有人彻夜看守,不过总归是寂静的,这时除了马车载来的几人,周围几乎落针可闻。
车夫上前去敲门,待到守门人开门,他掏出腰牌示意,守门人不敢逗留,将门虚虚掩上,接着去到内院通报。
沈融冬坐在马车里,拍打着小东西的背,她睡得熟,马车驶动的声响没把她吵醒。
这样正好,沈融冬不希望她听见之后的交谈,毕竟沈将军说不定会将她大骂一顿,数落得狗血淋头,若是让这小东西听见,保不齐又会多想些什么。
沈融冬胡思乱想,过上一阵,沈府的后门被徐徐推开,沈融冬听见声响下了马车,将孩子递给侍从抱着,双眸含泪望过去。
月色下,沈将军和沈夫人的面容都苍老许多,只一年未见,岁月仿佛在他们脸上沉积了数十年。
沈融冬沾染哭腔道:“爹,娘,是女儿不孝,欺骗了你们。”
来到沈府避难,是她百般衡量后做出的决定。
她和晏迟住进客栈时,晏迟为了不让她担忧,让侍从去向小二打听过,得知晏君怀微服回京后,并未对沈府进行任何动作。
她在雍州也朝这方面想过,沈府在汴京城的百姓心中,和陛下的原配挂钩,倘若在原配亡故后向沈府出手,在百姓们眼里成了小人,又如何能得到民心?
所以沈府暂时是安全的。
偌大的汴京城,她只有沈府这一个地方可来。
沈将军和沈夫人站在门后,面容憔悴,门廊上挂着的白色纸花仍在,明明她的丧葬期早已过去。
沈融冬止不住泪花,羸弱的肩头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