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殿外的午阳照了进来,翟似锦感受到眼前似有光亮,额角不其然滑落几滴热汗。
长宁帝一直保持着沉默。
翟似锦就耐心地等。
等到长宁帝的耐心先耗尽了,开口叹道:“起来罢,地上凉,你风寒才刚刚好,不要再受寒了。”
翟似锦抬起脸来,望着近至半百的长宁帝,“舅舅这是答应了?”
长宁帝瞟她一眼,“休要得寸进尺。”
翟似锦皱起眉,还要劝,“舅舅,您还记得宜乐幼时被二公主捉着梳过一次头吗,她死活不愿意,二公主只当她腼腆害羞,硬是给她梳了。然后呢,舅舅您还记得吗?”
长宁帝一愣,他当然记得。
然后赵宜乐蹬蹬蹬跑回景阳宫,找了把剪子,一声不响地把头发铰了大半。
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那是赵宜乐做得最出格的一次。
而今闹着退婚,是第二次。
长宁帝微阖双眼,按着太阳穴揉了揉,“起来吧。”
这一回他语气缓和,再也不是先前那般带着怒意,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长宁帝的意思也明了了,翟似锦若再拧着脾气,那便是抗旨不遵。
于是她扶着地面站起来,但跪得太久,起身时不慎往前一个踉跄。
刘公公连忙过来扶了下,慌张后怕道:“郡主可要当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