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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心而论,阳坡的这处工场并不算大,同样规模的钢场在北郡,萧烈成闭着眼都能数出十几家。可眼前和他看惯了的工坊却又有很大的不同。至少北郡的炼钢场没有架设那么多床刀,打磨的器具也没有这里齐全。

他蓦地心中一动,试探着看向坐在后面的崔慎。

“这可是青州兵器局?”

崔慎点了点头,身手指向窗外的某处。

“阿昱的实验间便在那边了。”

萧烈成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发现那实验房正好就在青州兵器局的对面。

距离这么近,难不成……

带着满心疑问的萧烈成,蒸汽车噗噗噗地开进了阳坡南苑的大门。

门外已经设立了岗哨,由镇海卫负责警戒。

这倒不是崔慎假公济私为弟护航,实在是青州兵器局和冉昱的地位过于重要,被钱郡守视如珍宝,不让人看护着就睡不安心。

现在的世道多乱呀,海寇都能里应外合打开青州城的大门。虽然之后茂头卫所对青州城内进行了清理,的确也抓捕出不少探子,可谁能保证城里没有漏网之鱼?!更别说陈平的手管不到的东海郡海西三镇,说不定这会儿又有渗透了。

这样想着,钱酉匡就越发不能安心,整日焦虑脱发,连肚皮上的游泳圈都小了不少。

他家虽然是开矿的,但钱酉匡对于商场上的见识丁点不少,深知要下黑手毁掉一家工坊有多容易。

都德港以前有家琉璃坊,东家曾是他家的老主顾。某天半夜莫名其妙就着了一场大火,可怜经营了两代好端端的一个工坊,就这样一蹶不振,很快就贱价转卖了。

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,尤其是海寇肆虐的地方,很多工坊都不得善终,最后或被海倭国的商人吞食或是被远洋的货品取代,导致本地愈发萧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