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队的校卫十分年轻,相貌英朗,行走间满是军伍特有的肃杀和利落,与常年浸于酒色中的万庆舟形成鲜明对比。
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照片,盯着万庆舟的脸上比对了一会儿,然后蓦地嗤笑一声。
“构陷?”
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名词。
“啥叫构陷啊?啧啧,这海倭国回来的人说话就是绕,我一个大老粗也听不懂啊。”
“私开海线,放海倭人运送烟土的船进都德港,纵容海倭女人在港口码头附近引人吸食烟土、从中抽成,这算什么馅儿?”
“我看你是没有当个人的底线。”
他这样说,万庆舟像是收到了莫大的侮辱,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马上又开始激动。
他指天骂地气得浑身抽搐,大声喊着东海卫还有姓崔的陷害忠良!什么烟土他一概不知,他一个正人君子、为大雍鞠躬尽瘁的忠良,怎么可能去碰那些脏东西?!
校卫不搭理他,吩咐狱卒把人看牢,自己则是带着几名军兵出了大狱,调拨人手去搜查万庆舟的私宅。
万庆舟身为都德知府,是正经的朝廷命官,要是手中没捏住把柄怎么可能敢直接动手抓人。
万庆舟自己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,但他的心中始终还是怀着一线希望,希望这次会有人出面保得他平安。
毕竟,那些烟土的银钱……也不是他一个人吞下的,既然大家都有份,那他有难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守望相助么!?
抱着这样的希望,万庆舟在大狱里坚守了他自认为的“名士风骨”,无论那个叫文琼的军卫怎么审,他要么破口大骂要么低头沉默。反正那些东海来的军兵不敢对他这个朝廷命官用刑,想来也是没抓到什么确切的把柄,那就坚称烟土的事和他这个正人君子没有关系,一切都是崔慎的阴谋,嫉妒他年轻有才、能力出众,想要陷害他于不义!
听他这样说,文琼都被气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