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坐进轿子,接过冯连宽递来的脸帕和药水,一点点卸去了易容。
“恭迎陛下归京。”冯连宽躬身行礼,眼尾带着笑纹。
陈述白打量起他,“胖了。”
“诶呦呦,”冯连宽赶忙解释,“老奴这是久不走动,长出的肥膘。”
可不是心宽了体胖了,好似没有天子在,他就悠闲的不得了,“老奴日日盼着陛下回京,人都憔悴了。”
懒得听他胡扯,陈述白扬扬下巴,“进宫。”
随着御前侍卫一声低低的“起轿”,轿夫抬着轿子走出深巷。冯连宽留在原地,等轿子走远,才坐上了另一辆轿子。
两顶轿子先后进出燕寝,宫人们低头跪安,谁也不知道进进出出的几人是谁。
稍许,宋老太师坐在轿中,伸了一个懒腰,打哈欠道:“终于可以回府补个觉了。”
这段时日通宵达旦替天子处理奏折,可是累坏了他这把老骨头。不过,周太妃的事比较棘手,天子是个有恩必报、有仇必还的人,不知会如何对待昔日的恩人,毕竟,对周太妃的恩情早就还清了。
燕寝内,元栩作揖道:“刑部尚书还在景仁宫候命,不知陛下可否准许用刑?”
屏折后,陈述白换下一身襕衫,披上玄色龙袍,又恢复了那个薄凉冷肃的帝王。
“先审问吧,不招再说。”
换作对付旁人,以天子的脾气,早就逼供了,可对周太妃,还是留了点人情在。元栩稍一躬身,“臣明白了。”
还未谈完要事,元栩没有主动询问自己义父的情况,毕竟,面前的男子先是君,再是友。
这时,冯姬隔着珠帘禀奏:“陛下,去往榆林镇的钦差已回京,正在午门外等候,可要现在召见?”
陈述白走出屏折,抬了下衣袂,“召他们御书房见驾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