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被黑暗笼罩,他滑坐在地, 感受着无尽苍凉, 没有情与爱, 他的生活本该一切照常,可得到过和从未体验过是两回事, 殊丽如带刺藤蔓上最漂亮的花,落入他的心潭, 打了个漩儿, 拨开涟漪, 消失不见,徒留一场镜花水月, 再令他用后半生去寻找余味, 却始终不得其味。
他不能失去殊丽, 所以低了头, 从此俯首,做她裙下臣。
烟缕一梦,沉也彷徨, 醒也彷徨,他睁开眼, 慢慢看向里侧睡熟的人儿,一把将人揽进怀里。
紧紧抱住。
自从生下大宝儿, 殊丽一直浅眠, 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, 何况是被紧紧拥住, 唇齿溢出娇滴滴的一声“唔”,抬手推了推忽然靠过来的男子。
“陛下?”
陈述白抱着她不讲话,也不知该讲什么,总不能把梦里的脆弱展示给她。
而如今,他的致命脆弱,完全来自她,都不记得从何时起,非她不可了,或许打一开始,就已深深沦陷,动情不自知。
“抱着睡。”
用力拥住她,脸埋在她怀里,轻声说了句。
殊丽哪懂他此刻的脆弱,低头看了一眼,很想拨开他,去对面卧寝看看大宝儿,可男人堵在外侧,一副只想跟她依偎的样子,实在是脱不开身。
脱不开身,她索性闭上眼,不再去纠结。
次日早朝后,陈述白去往大理寺天牢,当瞧见鼻青脸肿的陈依暮时,敛于威严下的冷冽骤然消失,转而泛起耐人寻味的笑。
陈依暮顶着乌眼青的脸,嚷道:“笑什么笑?!有本事杀了孤啊,你这个卑鄙小人!”
陈述白当即拿过随行侍卫腰间佩刀,丢进牢房,“朕最厌一哭二闹三上吊,给你自刎的机会,还能挽挽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