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的脚步声逐渐传来,荷枝能闻见空气中清晰的酒气。
太子饮了酒。
一众的人悄然退了出去,荷枝才抬起眼,看见床榻上被摆正的人。
他面容如玉,闭着眼睛,像是安然地睡过去了。一动,身上的半边被褥掉落下来。
他的外袍已被脱去,挂在一旁,袍角上的四爪蟒张牙舞爪。
荷枝暗了一下眼眸。
随即她走上前,半蹲下身,刚牵起被角,面前的人翻转过来。
如果他此时睁眼,荷枝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。
荷枝的手僵住。
身为宫女,若是打搅了主子安眠是罪。半晌过后,荷枝太子的呼吸平静,酒气随着他的呼吸在她的周围萦绕。
太子还睡着。
荷枝迅速将被角拉好,转而退开。
她本是为侍寝而来,太子却醉了过去。
但姑姑曾说,越是矜贵的主子越是心思敏感,他不下令,荷枝没必要上赶着多做什么。
夜半,烛火暗了又暗。
太子既没让荷枝退下,也没让荷枝上前,荷枝便只能呆在屋中。
不过到底还是不如值夜,在外边听主子的动静,夜间还能搬个小垫子歇歇。她现在站的两腿发软,只能时不时轻轻地动一动,极怕惊醒了太子他降罪下来。
荷枝正想着捏一捏酸软的手臂,却听床榻上一阵动静,她立马警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