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父将手中的大盅放下,转过头看见小丫头恭恭敬敬地走进屋子,便道:“没别人,坐吧。”
荷枝这才放松了一些。
长萱宫似乎和她离开时一样,没有任何变动。
“别看你的床了,没收拾。”师父留意到她的目光,问道,“分去哪里了?”
荷枝连忙道,“如今跟着太子殿下。”
师父身形一顿,浑浊的眼珠动了动,最终只吐出一个字:“哦。”
转而她便拿出一旁的绣样,荷枝上前刚伸了只手想帮忙,谁知师父躲开了:“不用你来。”
她就着窗头的光穿好针线,抬头看一眼荷枝,又低头绣了几针,平静的面容下是欲言又止。
荷枝垂着头,听着扯线的沙沙声。
她心里惴惴不安,感觉师父好像不太高兴?
良久,师父再度开口。
“杵着做什么?”师父道:“跟着谁都一样,好好做吧。”
荷枝搬了个墩子坐在她旁边,静静地看着师父飞速地几下穿针,勾了个飞鸟出来。
不过只见轮廓,其中空荡,尚不成趣。
师父又拿出一团墨绿绣线,在手中绞着,目光晦暗不明,“可有后悔。”
师父问的是采选女官一事。
若非采选,她可以一辈子在长萱宫中,不问世事。
荷枝沉默。
师父笑道:“既不后悔,只管往前走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