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际上,荷枝在太子走的第一日便想到了。
她出宫了,没有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双眼,也没有繁杂到让人喘不上气的规矩。
她干嘛找自己不痛快?
想开以后,她悠然地跟着渺兮转转,或者只是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,又或者是给邻屋那人上药。
半个月之后,那人已经能下地。那毛茸茸的脑袋梳理之后,逐渐像个人样,不过还是不爱说话。
渺兮快要闷死在这几个人之间,有时候干脆到屋外透气,便留荷枝一个人呆在屋中。
他不知道,当他离开之后,躺在床上的病人偶尔轻吟两句。
荷枝怕下手重了,忙道,“疼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吞吞吐吐,这便是疼了。荷枝没法,才会偶尔同他搭话。
“你是哪里人?哦……京中。我?我不住在城里的。”
“你的家人定然不会不管你的,兴许什么时候就来接你回去了,我……我也很快就走了。”
如此三两句,通常没头没尾。
有时候渺兮忽然走进门中,听见两人谈话,不由得道:“你们两个就等我不在时聊天?小丫头,你平日里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的。”
荷枝嗔道,“你在屋中说话,他不会疼。你一走,我也只能说点什么来分他的心了。”
渺兮挑眉,“没事,他这伤快好了,没多疼。”
纵然如此,荷枝不敢松懈。
一月过去,病人伤势大好。据说两日后,他的家人来接。
荷枝自觉得稀奇,而病人之前脏兮兮地像是在血污中滚了一圈,病好之后极为讲究,每日焚香沐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