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鸣睿是个挺拔清俊的小少年,相貌随了父亲,虽然年纪还小,可看起来却也是十分养眼,段雀桐仔细观察了一下,发现她的这个哥哥并没有染上涂脂抹粉的习气,顿觉心下松快不少。
段雀桐的目光并未掩饰,段鸣睿注意到了,笑着问她,“三妹妹莫不是一段时间没见到哥哥就不认得了?”
“没不认得!”
段景荣也跟着参与进来,“那你怎么那般盯着你兄长看啊?!”
“哥哥好看!”段雀桐看到几位长辈脸上的神情又赶紧补充道:“哥哥没有涂粉粉,好看!”
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,段景荣哈哈一笑,捋着胡须说道:“你大哥面皮白,自是不需要傅粉的。”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够白净就需要搽粉了。
段雀桐只觉得满头黑线,不会只有自己才会觉得男子搽粉有问题吧!后来段雀桐才知道这里也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会搽粉,是否傅粉这完全取决于个人审美。
出了府门,段雀桐才知道原来他们这次出行还有士兵随行。
段雀桐第一次看到骑兵,眼睛都亮了几分。打眼望去,随行的士兵足有五十人,他们分成两列站立在府门两侧,全部身穿皮甲,腰佩长刀,每个士兵的身边还站着一匹高头大马,这些兵应该是他们段府的家兵家将了。
等到人都到齐了,大家乘坐着马车就向城西的慈安寺而去。段雀桐也是这次才发现她们马车的车轮竟然是橡胶所制,虽然减震能力和上辈子的没法比,可那也是实打实的橡胶啊!
段雀桐虽然一再叮嘱自己不要大惊小怪,这里和历史上的西晋王朝不一样,可这种违和感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。
因为她要改的不是生活习惯,而是根深蒂固的知识体系,那种世界观重组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。
梅姨娘看女儿绷着张小脸儿还以为她不舒服,忙从车壁的暗格中取出一罐梅子来,“桐桐,来!”
段雀桐不想让姨娘担心,看着罐子里的盐渍梅子,拿了一颗,这梅子酸酸甜甜的,还带着甘草香,提神醒脑,味道十分不错,她冲着梅姨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,“姨娘也吃!”
梅姨娘看着女儿露出笑脸这才稍稍放了心,也取了一颗吃了。
车马粼粼,市井生活的气息飘进了段雀桐的耳中,她虽然看不到,可却能想象得到外面的热闹景象,可是如今的热闹又能持续多久呢?
段雀桐只要想到战乱就止不住地担忧,她是和平年代出生的孩子,战争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遥远,在阅读史书传记时她也曾为那些辉煌的历史画卷而心潮澎湃,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向往那样的生活。
相反,她是个看到别人吵架都会绕着道走的人。上学的时候,有些男孩子会打架,甚至打群架,偶然撞见,她的心都会突突跳个不停。她就是这样一个厌恶暴力、恐惧暴力的人。
如今,她却生活在一个战乱频繁的时代,她从来不会天真的以为战火会远离他们,只看今天他们出门上个香就要带着全部武装的私兵随行,就知道这个世道有多乱了。这让她怎能不恐惧!又如何能够不忐忑!
梅姨娘看着女儿又有些呆呆的,眼里划过了一抹担忧,她是个活得简单的人,可是再是简单,她也有自己在意的人,如今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女儿了,可是桐桐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儿,时常的发呆出神,她知道女儿有心事,可是一个五岁的孩子,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失了活泼?
车轮滚滚,终于出了城,梅姨娘将窗帘收起,大片的原野映入眼帘,段雀桐看到后心里终于多了几许舒畅,城外和城内完全是不同的景象。琅琊郡气候温暖,此时桃花杏花竞相开放,微风拂过,花瓣飘飘洒洒,十分美丽。远处应是有农家田舍,远远地还能望见有炊烟升起,这一切显得纯净又美好。
可是很快,这种纯净就被打破了,段雀桐听着前方传来了呵斥声,她将头往外探了探,可马上就被梅姨娘拉了回来。
“桐桐,以后可莫要如此了!若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招个人问一声便是,直接将头探将出去若是发生危险可如何是好?”
段雀桐被说的有些赧然,她刚才确实是鲁莽了,这时马车也已经停下,显见得是前面生出了什么状况,“姨娘,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啊!”
不待梅姨娘回答,段雀桐就知道了,她看着两个士兵将两个衣衫褴褛、瘦骨嶙峋的人拖到了一边,呵斥道:“太守大人的马车也敢拦,是活腻了吗?”
那两个人只跪着冲那两个士兵磕头,嘴里连声告饶:“兵爷饶命,太守饶命啊!草民不敢了,实在是饿得很了,若是知道是太守大人的车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拦哪!”
段鸣睿是个挺拔清俊的小少年,相貌随了父亲,虽然年纪还小,可看起来却也是十分养眼,段雀桐仔细观察了一下,发现她的这个哥哥并没有染上涂脂抹粉的习气,顿觉心下松快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