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雀桐看他没有说话,还以为他心情低迷,遂宽慰道:“国有梁柱,定然也会生些蛀虫,早些发现也是好的,若是任它一直存在,早晚将梁柱蛀空了,晋朝就是前车之鉴!”
燕北梧看妻子努力安慰着自己,心底有些好笑,又有些暖。
底下人不听话,换个听话的,底下人不老实,就让他老实,若是犯了忌讳,直接杀了便是,两人成亲这么多年了,他也搞不懂为何妻子还会误以为他会为这样的事情伤神。
不过,想到妻子对身边人向来宽厚,他也就不难理解了,他执起妻子的手到唇边轻吻:“嗯,我知道!”
这边夫妻二人正是温馨时刻,一个小身影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,正是太子昭殿下。
燕昭因为他父皇的强烈要求,小小年纪就要自己一个人睡,他如今又是最粘人的时候,哪里肯老老实实听话,总是趁着父皇不在往这边跑。
段雀桐对于儿子的亲近只有满心欢喜,自然不会赶他,而且诸事自有底下人安排的妥妥当当,她带娃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。
初时她还担心昭儿有这么些人宝贝着性子会顽劣,后来发现她是多虑了,此前昭儿因着不好好吃饭,厨房就变着花样地给他做点心,做间食,结果他却将精心烘焙的点心将当成沙袋丢,那一幕正好被郎君看到,当时郎君脸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来,就是段雀桐看着都心有余悸,更不用提燕昭这个小娃娃了。
燕昭当即被亲爹的冷脸吓的哭了出来,燕北梧看他哭得直打嗝,只皱眉说了一句,“别哭!”
段雀桐就有幸见识到了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场面,可她更担心的是儿子挨揍,最后就是燕昭被饿了两顿,勒令厨房不许再给他做点心,还命令身边伺候的这些人将太子照看好,如果太子长歪了,第一个就要他们的命!
这话一出,谁还敢不听。
从此燕昭小盆友就没有了美味的点心,即便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不点儿,可是也生出了一种悔不当初之感。
偏他这个年纪还正是馋嘴的时候,他房间里没点心,就想着在母后这里吃两口解解馋,只是母后平日里对他十分疼爱,可点心却是不让碰,一会儿说怕他牙疼,一会儿说父皇知道了要打他屁股。
后来他发现,如果父皇在,他背书过关却能得到两块点心做奖励,从此只要燕北梧回来,过不了多久燕昭肯定就会溜过来。
没错,燕昭虽然还不到三岁,可是在外祖的强烈建议下,却已经开始启蒙了,段雀桐为了儿子的童年着想,还精心回忆了一些记忆中的经典寓言故事,又与启蒙先生特意强调了寓教于乐这一中心思想,是以燕昭还是挺喜欢听先生讲故事,不,应该说是讲课的。
燕昭跑到燕北梧身边,一个急刹车,上身前倾,脑门就撞到了燕北梧的腿上,燕北梧拎起他的后领,将他放好,这才道:“怎地如此莽撞,你母后如今怀着妹妹,若是冲撞到可如何是好?”
燕昭觑着父皇的神色,知道这只是提醒,遂放心地露出一口小米牙,嫩生生地道:“父皇,我下次不会了,不会撞到妹妹的。先生今日给我讲了故事,昭儿讲给父皇听啊?”
儿子都说了,燕北梧哪里又能拒绝,虽然燕昭平日在他面前表现的乖顺一些,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是真的乖!事实上,燕昭并不如何惧怕他。
对于这个宝贝疙瘩,燕北梧也是极其喜爱的。当下就将他从地上抱起,他正要往一旁的桌边走,燕昭却一手揪着他的袖子,另一只手往床上一指,眼巴巴地道:“父皇~”
段雀桐在旁边看的好笑,这小子,又想在他们这睡呢!
果然,等到入了夜,燕昭眼皮子就开始打架,都这样了还死撑不睡,生怕睡着了又被抱回去。
段雀桐看他努力与睡意抗争的笑模样,爱怜地在他白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亲,摸着他的头顶道:“睡吧!不给你送回去。”
燕昭得了母后的承诺还是有些不放心,直到他父皇也点了头这才闭了眼,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。
燕北梧和妻子一左一右地看着儿子,忽然觉得人生圆满了
对了,还差个女儿。
燕北梧:“我想要让咱们的小公主在洛阳办周岁宴!”
其实如果可以,他很想让自己的长女在洛阳出生,只是妻子的预产期是明年四月,这样时间就太赶了些,而且,就算将洛阳攻了下来,妻子那个时候也不适合长途跋涉,他也只能先委屈自己的妻女了。
这话中的意思十分明白,段雀桐看向他,“郎君打算什么时候发兵?”
燕北梧笑了,他亲了下妻子的唇角,心有豪情万丈,“已经开始了!”
段雀桐看他没有说话,还以为他心情低迷,遂宽慰道:“国有梁柱,定然也会生些蛀虫,早些发现也是好的,若是任它一直存在,早晚将梁柱蛀空了,晋朝就是前车之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