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害怕。
她只是害怕。
霜鹂记不得,那日后来怎么了,只知道那日,她在殷予怀怀中呆了很久,他的手抚过她的发丝,轻轻地安抚她。
她恨自己的无用,也克制着自己的担忧,紧紧地抱住殷予怀。
她少有如此放肆,殷予怀索性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笔,轻轻地哄起来。
那日之后,再听见响动,霜鹂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害怕。但每当害怕之际,便会想起那天下午,殷予怀将她搂在怀中,同她讲述儿时的故事,静静地安慰她。
殿下的声音很好听,偶尔伏在她耳边轻笑时,会让她心跳加速。
她与殿下其实很少这般亲密,但每当她害怕的时候,那些规矩,便都做不得数了。
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实。
再后来,外面的吵闹声再大,霜鹂都没有第一次害怕了。偶尔再听见响动时,她便细细记下方位,再去拿给殿下。
殷予怀常常对霜鹂说,霜鹂不需要做这些,但霜鹂难得固执己见,也算是为自己不敢显露出的害怕,寻了个安静发泄的法子。
后来又浅浅地说了一次,霜鹂还是记着方位,殷予怀便也不再多言了,只是每次接过她记下的方位时,都会夸奖地摸摸她的头。
偶尔霜鹂觉得,其实这样的生活,也不错
若不是废院依旧上着锁,每日的吃穿用度,都会被守卫扔过来,霜鹂差点就要忘记,她是为何要在此处了。
但她能忘,殿下能忘吗
那日,殿下将她背到小厨房之后,她偶然间,看见了殿下手上的红痕。那般矜贵的人儿,为了给她熬一碗粥,竟然伤了自己执笔挥墨的手。
如若说没有多想什么,霜鹂自己,都是不信的。但即使想了再多,她也不敢生出,殿下一生一世同她在这小院子安住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