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识看向了破烂的宫门,如若轻轻听,除开叩门声、蝉鸣,还有一道沉重的男声。
和青嬷嬷眸中的忧伤一样沉重,还透着已经无能为力的哀求。
霜鹂愣住了,突然,很少说话的青嬷嬷突然对她说:“尝过果酒吗?”
霜鹂摇摇头,但还是乖乖地同青嬷嬷走了出去。
她们坐在院中的石亭中,那颗不知名的树轻轻摇着花,落到她们的酒盏之中。
霜鹂轻轻尝了一小口,有些苦涩地吐了吐舌头,随后便看见,青嬷嬷一个人,仰着脖子,一杯又一杯地喝着。
等到一壶酒都下肚,霜鹂终于在青嬷嬷看中,看见了那抹泪光。
此时,天已经亮了。
叩门的人,也走了。
后来,青嬷嬷在一次喝醉之后,抱着霜鹂说:“那次是他最后一次来了,可我,可我,不能出去的。霜鹂,我不能,我要赎罪”
霜鹂听青嬷嬷口中一直断断续续说着赎罪,她愣愣地将人抱住,轻轻拍了拍青嬷嬷的肩膀:“没事,没事——”
青嬷嬷仰着脖子,眼眸中又是那种霜鹂看不懂的悲伤:“有事的,他不会再来了,再也不会来了。”
霜鹂记住了那晚的月色,沉默地将所有的事情,都咽了下去。之后,她再也没有见过青嬷嬷如此失态,那个人,也的确再也没有扣响过长乐宫破败的大门。
偶尔闲暇时,霜鹂的眼神,会缓缓地停在了青嬷嬷弯曲的手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