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浑身无力,头脑昏沉,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一刻,比现在清醒。
这应该是她半年来,最清醒的时刻了。
所以当自己用染血的唇,轻声问出那句话的时候,霜鹂并不惊讶。
她喉咙已经嘶哑,血珠的腥气从嘴角蔓延而下,直直地流入她细白纤弱的脖颈。
她轻轻眨着眸,甚至眼眸很努力地弯起了一抹笑。
她声音很轻,喑哑地,恍若枯败的枝叶无声落于寂静的秋。
她调动浑身力气,轻声又珍重地问了一句。
“殿下,您知道霜鹂爱慕您,是吗?”
那颗被剜出来的血|淋|淋|的心,悬到了高空之中,鲜血淋漓从云层而下。
成了雨,成了霜,成了雾。
成了幻象中的霜鹂。
而霜鹂,在等殷予怀的回答。
“殿下,您知道霜鹂爱慕您,是吗?”
殷予怀握住她下巴的手紧了一刻,随后轻笑着,随意松开了手。
霜鹂轻轻地看着殷予怀。
她好像一片孤舟,飘荡在汪洋大海之中。
她没有方向,没有前路,没有彼岸。
但这些她通通都不在意,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。
她上前一步,像很多次在废院之中的场景,轻轻地扯住殷予怀的衣袖。
抬眸望着他,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:“殿下,您知道霜鹂爱慕您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