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,殷予怀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。
如若他们永远都下不了山,他是不是就能与鹂鹂拥有余下的一生。
但是很快,殷予怀就否认了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。
他当知晓,鹂鹂最厌恶这些拘束。被天气困住和被皇权困住,归根到底,也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困住人的东西不同,到底都是困住。
不是心甘情愿,世间的一切,便都只如囚|牢。
即便只是轻轻想了一瞬,殷予怀都谴责了番自己的自私。
更何况,殷予怀浅着笑望向梁鹂。
待到他们下山之后,鹂鹂会有那么美满的一生,他怎么舍得让她不去拥有呢。
如今的他,再也舍不得分毫了。
梁鹂像是看出他眸中真的是歉意,又轻笑着说道:“待到此生都不能下山了,公子再来向梁鹂致歉,也不迟。”
殷予怀淡淡一笑,轻声应是。
很快,他便看见了鹂鹂扬起的唇角刻意地放下,鼓着脸说:“不过,为何公子又开始唤我小姐了?”
嘴上的语气不好,眸中却满是笑意。
这哪里是生气的模样?
殷予怀知晓鹂鹂没有生气,故而很大胆地直接越过了这句话。
果真,鹂鹂并没有追究,只是向他伸出了手:“作为唤错称呼的致歉,公子请吧。”
殷予怀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般笑过了,他平静的眸染上笑意,望向梁鹂,不知晓世间如何会有这般的“致歉”,但是是鹂鹂说出的,他便轻笑着点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