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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面前的梁鹂,殷予怀咽下喉腔中泛起的血丝。

他已经许久未见过梁鹂。

此番见到了,好像也并没有从前那般感觉了。

那些爱恨,在这昏睡的半年之中, 在虚无缥缈的沉沉黑暗之中,变得太淡了。如若不是因为曲也的事情, 他此时便应该在去往西北的船上了。

但他现在, 不在去西北的船上, 而是在梁鹂的身前。

他能看见她额角细碎的汗珠,因为灼热的光微微泛红的脸颊,含着水的眸和唇。

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不等殷予怀想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,他已经习惯性地在马车之中寻了一把伞,撑开,为梁鹂遮住了那一片炎热。

他知道她此时应该还是有些生气的。

但是他好像没有了相哄的心思。

那些变得极为淡漠的爱恨,在这一刻,永远地爱梁鹂,不再是殷予怀的习惯。

殷予怀的眸色很淡,其实,这是他在清醒之后,用了一瞬便确定的事情。

他把伞递给梁鹂,轻声道:“如若事情交给青鸾,梁鹂,你便先进去吧。”

明明是关心的话,却格外地生疏。

梁鹂望了一眼马车内的行李,又望了望殷予怀递过来的伞,生气地“哼”了一声:“如今不需要我了,便要我进去了。”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平日里都是青鸾为我撑伞,如今青鸾因为你的嘱托去忙碌了,哪有又有我自己打伞的道理。”

在殷予怀面前,梁鹂很少是这幅娇气模样。

梁鹂有些生气,这一番下来,更是生气了。她探究的目光望向殷予怀,殷予怀只是用淡淡的眸回望着她。

在这一刻,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两人之间。

他们从未如此随意地唤出对方的名字,但是当两人不再生疏客套地用“公子”、“梁小姐”这番的字眼时,反而变得更加生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