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殷予怀拒绝了杨三的服侍,开始自己洗笔,研墨。待到一切都做好之后,殷予怀却迟迟没有下笔。
他看着那副已经画好的画,有些颤抖地放下笔。
他像是自己的行刑者,现在,还没有做好,彻底行刑的准备。
屠刀在他手上,他任由刀垂到地上,久久不愿意抬起。
最后,殷予怀还是没画。
或许是借口,或许不是的。
殷予怀想,他像留下最美的鹂鹂,如何他生着病,画出来的鹂鹂,可能也是病气的。等到他痊愈了痊愈了,便可以开始了。
他缓慢地寻着借口,为自己拖延着时间。
在所有人都听不见的时光中,殷予怀将放弃和爱,说了无数遍。
半个月后,殷予怀终于好了。
他还是没有见到鹂鹂,他也再不能为自己寻到借口。
他开始住在书房之中,没日没夜地开始画剩下的二十三副画。
每一幅,他都画得很慢。
但这一次,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拖延时间了,他只是想要尽可能地画得好一些。毕竟,他笔下的这个人,是鹂鹂。
他最喜欢画她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灿烂、明媚、充满生机的眸,他喜欢这样的鹂鹂。
这样的鹂鹂让他觉得,他若是离开了她的生活,或者他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过,鹂鹂会拥有很幸福美满的一生。
每次想到这里,殷予怀都会淡淡地勾起唇。
他其实还是没有学会放弃,但他真的,有慢慢在学了。
一幅画,快的话一天,慢的话一天一夜。他若日夜不休,便只需要一个月了。
但在殷予怀日夜不休三天,完成了两幅画后,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。
一个月不眠不休,他应该是一生都画不完这二十四副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