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从前,对他,太仁慈了。
那些浅薄的爱意,原是如此脆弱不堪,她早该想到的。
她竟然,真的,曾经存有过期待。
梁鹂闭上了眸,静静地躺在软榻上。
那些旧日发生的一切,开始缓缓地从她的记忆中消散。
她开始试图忘却。
她是梁鹂,她不需要那么多。
她要的,只是那个十二岁为她擦去脸上温热的血的少年。
她不需要欢喜,也不需要爱慕。
只要这个人,从血到骨,都是她的,便够了。
或许,白骨比人听话。
除了容易踩碎些,也没什么别的坏处。
黑暗中,梁鹂抬起眸,若是认真的,她的眸中甚至有一缕平静的笑意。
她梁鹂,向来放纵自己。
爱欲生,便生。
爱欲死,他便得死。
是在又半个月之后,梁鹂才发现,原来自己,是可以这么耐心的。
自从手握大权之后,她已经,很久没有这么耐心了。
她已经足足等了殷予怀,一个月了。
半个月前,她能自己为他开脱,江南的风景很美,或许,他只是想多看看。
但是,现在,已经,又过去了半月了。
她已经为他寻不到借口了。
她不想再为他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