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,突然,从墙的那边,传出来一声:“小姐,颓玉爱您。”
殷予怀怔了一瞬,或许是这儿隔音实在太差了,他甚至能够听见颓玉话语中的虔诚与珍重。他说不清自己的情绪,只是忍不住咳嗽起来,怕自己的咳嗽声被她和颓玉听见,殷予怀一直在努力咽着。
故而,他的咳嗽声,开始遮不住有些模糊的声音了。
陡然听见那些声音时,殷予怀身子僵硬,随后,他缓慢地转头,望向那堵墙。那只是普通的一堵墙,在迎春亭这般的地方,被装扮得花哨了些。
殷予怀怔怔望着那堵墙,听着一墙之隔的,她和颓玉的
“噗——”殷予怀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,他脑中一片空白,手指尖都在颤抖。他没有去打开隔壁那扇门的冲动,只是觉得此刻的自己,格外地丑陋。
挣扎着也未放弃的一切,在这一刻,恍若银针,一点点,撕扯开他的身体。
在隔墙的喘|息|交|合声中,殷予怀跪坐在地上,身上,衣上,都是血迹。他开始在脑中放映他与她相识的一切,但是在不曾止歇的喘息声中,那些回忆,开始一点点变黯。
他曾经欺骗自己的一切,在此刻,如此狰狞地撕开了假面。殷予怀整个人都悬在刀尖之上,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喘息,他的身体,缓慢地,被数以千计的刀片刺过。
他鲜血淋漓,从此久病不起。
殷予怀中午没有用膳,此时吐出来的,除了血,只有一些苦水。
他怔怔地望着地面,却又恍若自虐地,不愿离开。
到后来,他连血都吐不出来了,但是那种拂不去的恶心感,让他根本直不起身子。干呕了几次,殷予怀彻底失去了力气,瘫倒在了地板之上。
他愣愣地看着那堵墙,缓缓地闭上眼。
那一瞬间,殷予怀觉得,死在这里,似乎也不错。
但这个想法,的确,也只是一瞬。他知道,如若死在迎春亭,她如何都会知道的。无论她知道之后,是和态度,他都不想他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