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予怀启唇,开口有些陌生:“许久未见。”
梁鹂静静地看着殷予怀,轻声道:“你更喜欢黄金还是翡翠?”
是很奇怪的问题,但殷予怀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:“黄金。”
梁鹂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,她眸色很淡,声音很轻:“为什么是黄金,达官贵人,大多不都觉得黄金庸俗丑恶,喜欢玉的,似乎更多。”
殷予怀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梁鹂,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所以他格外珍惜此刻的一切:“玉太容易碎了。”
所以,如若在黄金和玉之间做抉择。
殷予怀再也不想成为一块玉了,他不想他斑驳的纹裂让她流泪。他更想成为,她头上的一支金钗,做那似要欲飞的金蝶,却永生停留在枝头。
他温柔地看着她,随后从身后,拿出了一幅画,小心翼翼地递过去。
梁鹂眸色平淡地看着他,眸光从他瘦削的指尖,到那副被包扎得严实的画。她接了过来,随后轻声说道:“我现在可以打开吗?”
“自然。”殷予怀看着梁鹂纤细的指尖,轻轻打开严密的木盒,随后从木盒之中,拿出了那副他用了几日才完成的画。
是,那二十四副画的最后一幅。
是,凤冠霞帔的鹂鹂。
殷予怀以为,在垂死之刻,他应该不会有很起伏的情绪了。
但是,好像不是。
随着她指尖解开最后一道缠着的绳,他的心,几近于静止。
然后,他就看见——
梁鹂压根一眼都没看解开的画。
她眸色淡淡地望向他,嗤笑一声,随手将画扔到了一旁的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