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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新房里的蜡烛熄灭,只听得见轻微动静,将过了一盏茶,那屋门骤然打开,陆恒走出来,神态疏淡,衣冠楚楚,只有秀烟眼尖,瞧见他颈侧一道细痕,眉目中含着隐隐餍足,想也知道那是余晚媱抓的。

待他走后,秀烟急忙入房,点着灯火才见地上婚服散乱,那裯被间昏睡着余晚媱,眉心浅皱,雪肤乌发,颜色正艳,落在床沿边的手腕握出了一圈绯印,越看越觉得娇韵惑人。

她那时还心中窃喜,世子爷定是疼极了夫人的。

可谁能料到,新婚后陆恒便冷落了余晚媱,连这院里的丫头都能暗地奚落两句。

余晚媱抬了抬手,张口打哈欠,“去厨房备些饭菜,等会带去诏狱。”

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啰嗦,秀烟只能出去。

屋里安静了,余晚媱枕着手,放空了意识,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,屋外忽地响起嘈杂跑步声,余晚媱没了睡意,坐起来唤秀烟。

屋门被推开,进来的却不是秀烟,是余晚媱跟前侍奉的另一个丫鬟霜秋,余晚媱进门只带了秀烟一个陪嫁丫鬟,陈氏看人少,便把霜秋拨给了她。

“秀烟姐姐去厨房了,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?”

“外面吵嚷嚷的,怎么了?”余晚媱问。

“是墨砚回来了,”霜秋进屋里,随手从衣架上拿下披帛替她穿好。

墨砚是陆恒的小厮,余晚媱虽和陆恒不住一间房,但两人还在一个院子里,余晚媱睡的是西厢房,陆恒是在东厢房,两人也只在月初的几日同房,平日里是各不相干的。

陆恒断不会这个时辰回府,约莫是派墨砚回来取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