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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恒翻看了几张考卷,轻易找到沈泽父亲的那张,只扫过,便和主簿道,“先放进案库里吧。”

这就是要定案了,主簿小心托着木匣子退出内堂。

堂下一时无人,墨砚才敢笑说,“世子爷,刚奴才回去一趟,夫人屋里的霜秋送来一件裘衣,是夫人亲手给您做的。”

墨砚将那件裘衣取出给陆恒看,玄纁绉面,衣襟袖口都有金线绣的云纹,很贴合他的身量。

陆恒下意识就想到将才雪地里的余晚媱,冒冒失失带着丫鬟过来给他送东西,他们做了夫妻才三个月,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,陆恒对自己的这位夫人并没有什么感觉,陈氏急着给陆璎治病娶进来的药引子,他念着这十几年陈氏的照顾才答应。

横竖过一辈子,她只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,他也懒得纠正她身上那些不得体的小毛病。

“不过……霜秋告诉奴才,这裘衣只是夫人顺便做的,”墨砚补了句。

陆恒不觉皱眉,未几道,“回府吧。”

墨砚看他脸色不愉,忙收了裘衣不再吱声。

——

巷道这边,余晚媱等了一阵,时不时进巷子里观望,确定他们不在了,才和秀烟一道悄悄走到诏狱后门,给守门的狱卒使了银子,两人便随着狱卒进到诏狱里。

大理寺诏狱里关的都是些重犯,像余家父子这种被定罪贩卖私盐的,随时等着上头下令处决,被关押在深牢里。

余晚媱跟着狱卒走,牢里幽暗潮湿,耳边能听见周遭牢房的喊叫声,其中一个最为刺耳。

“陆恒!放我出去!我是你亲舅舅,你竟敢这么对我!”

余晚媱心跳飞快,脚步却未停。